祁三

赠@divewet @敲可爱 



原作：电影《落叶归根》、《追凶者也》

版权声明：人物属于电影出品方和制作方，脑洞属于我。

分级：PG-13，可能有粗口、暴力。

说明：卡车司机名字随便编的。





1.1 宋老二



这天宋老二的后颈子阴阴地疼起来，他就知道要下雨。

自从上次和那贼打架伤了以后，宋老二的颈子始终没好利索，天阴下雨，总隐隐作痛，提醒着他干过这么一场硬仗——他的命，被全村人算计过，何其有幸、何其光荣。

涛哥倒是好得快，招呼他干活，人蹭蹭就跑了，到底是少年人。



听刘警察说，那个贼号称“五星杀手”，是从中国顶东北过来的，宋老二想，可真不容易，巴巴地从顶东北，跑到这顶西南来，不论是为了挣钱，还是为了送命，可都不容易。

就像他教训涛哥“你小子咯是想死哦？！”涛哥把脖子一梗：“老子来这世上，就没想过活着回去！”嘿！不知贼小子从哪学的。

既然本就没准备回去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，那么捞到啥都回本了。



此时正值旱涝季节交替，积攒一季的雨点子初落下来，虽然稀疏，却大得惊人，先是在宋老二修车铺前那条黄土道上砸起一阵尘土，然后很快地，就在往来车辆压出的的车辙深坑里积聚起一小片一小片的泥水潭，雨帘中看不出深浅。

宋老二见没什么生意，难得偷个闲，便拿出个苹果，在裤子上蹭了蹭——究竟是蹭干净了还是更脏了也看不清楚——自己没吃，供在了孩子他妈的照片前，然后往铺子里唯一一把椅子上一窝，给千斤顶的轴承上起油来。



没过多久，黄土道上传来粗重的打火声，听上去有些无奈，宋老二眉一皱，知道有人陷坑里了。听着还是辆大车，载重不轻。

宋老二听那司机发了几下，认命般地熄了火，不轻不重地甩上车门，过了一会儿，踩着水的步子啪嗒啪嗒地靠近，在雨声中听起来意外地清晰。

他正准备迎出去，却听见外面传来一声：“小伙子，有火么？”

那声音有些低沉，在被雨点打得劈啪作响的雨棚中震得隆隆的，是北方人的口音。

宋老二心中一跳，随手抄起一只扳手，缓缓地走了出去。



只见宋涛蹲在雨棚下，有些呆滞地仰着头。

他面前是一个肤色黝黑的高个子男人，四十岁上下，脚上的布鞋鞋底磨得很薄，已经看不出颜色，粗布裤子卷起的裤腿溅了一些泥点，白背心上有几片污渍，汗味和机油味在憋闷的雨天被身上的热气蒸出来，走近一些就能闻到。

看来是个真正的卡车司机，宋老二默默把扳手插回了后裤腰。

听见动静，男人转过身来，扯出一个堪称忠厚的微笑：“哥们，有火么？”

那叼在嘴边的烟屁股已经被雨泅湿，不像能点着的样子。





1.2 老杨

老杨有些年头没跑云贵川这条线的货运了，但也没想到竟会陷在一条小泥沟里，冒雨绕着车查看了一圈，没什么主意，想抽颗烟舒缓一下心情，兜里摸出来的火柴盒却潮得恨不能往下滴水。

这时候蹲在雨棚下发呆的少年就非常显眼了。老杨搓搓手走过去，走近了一看，果然是个修车铺子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，问这半大小子借起火来。

半大小子不大的眼睛精亮，仰着头不出声地盯着他，像是还在思考该如何答复，或是干脆不答复。这时铺子的门轻轻响了一下，老杨心知这就是真正的老板了，回头却微愣了一下——西南男性多矮而精悍，在红土地上的烈日下被炙烤出一张泛红的黑脸膛，和一种高效率的沉默寡言——眼前这名老板却比北方汉子老杨本人还要高壮些许，更引人注目的是黑红脸膛上那对毛扎扎的大眼睛，肃然地扫过来，善意欠奉，看得老杨心里打了个突，慢了半拍才想起笑一笑，问道：“哥们，有火么？”

那汉子把满是油污的手往两个衣兜里抄去，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衣兜口袋因此又蹭上一点黑油，他却不以为意，抄了一会儿没有收获，二话不说转身又往屋里走去。

老杨还在原地发愣，那汉子又转过身来：“进来避避吧，外面雨大。”说着又冲默默观察这边动静的少年一招手：“涛哥也进来，别玩水了。”被叫做涛哥的少年晃了晃身子，表示听到了，却没站起来。

两个高大的男人挤在草草搭建的小窝棚里，空间一下就显得特别拥挤了，修车铺老板一进屋就开始四处翻找，老杨看了看屋里乱糟糟的床铺和唯一一把椅子，自己挑了个没堆杂物的地方站着，叼着湿透的烟屁股，目光没处着落，只好打量起这间屋子：小小的空间里，各种杂物乱糟糟地堆积在一起；墙上不知哪年月糊的人物海报已经看不清面目；唯一的一张桌子抵着墙紧挨床头，沾着灰尘泛出油光的桌面上堆着些书本碗筷，想来既是餐桌又是孩子的书桌。桌上有个相框，前面摆着个苹果挡住了，看不见内容。

此时那老板已经翻出了不知塞在哪个犄角旮旯的烟草，卷烟的手势不太熟练，递过来的烟还有些松散。老杨收回目光，接过烟饶有兴趣地叼进嘴里，那老板划亮火柴，用手拢着那微弱的小火苗，凑近替他点着。

老杨耸起肩膀挡住门口漏进来的小风，就势狠狠吸了一口，劣质烟草没有经过过滤的焦苦味直接灌满鼻腔。雨还在不知止息地下着，对面的陌生人一言不发，但不知为何，在这间几平米的小屋中，他整个人却逐渐放松下来了。

“兄弟自己不来一根？”
“雨小了去给你看看车。”
两人同时开口的时候，吱呀一声，涛哥推门进来了。


1.3 宋涛

“不抽不抽”
“不急不急”
宋涛在雨棚下蹲得有些发冷，推门进屋，就看见自己的傻爹跟司机叔叔两个大个子，铁塔似的杵在屋子中间。
“大叔不急就坐会儿吧。”宋涛从二人中间挤过，把椅子搬过来往门口一放，有熟门熟路地去拿搪瓷杯，倒了个杯底的水，塞给客人：“喏，这个掸烟灰。我爸他不抽烟的。”

宋老二仿佛没法闲着，就这么会儿又坐在床沿上捣腾起了轴承，宋涛招呼好客人，拿过桌上的苹果啃起来。

没想到客人突然站起来，一步跨到桌前，指着相框：“这是……这是……”

宋涛莫名其妙：“这我娘。”

相框里的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，是上世纪末流行过一阵的写真照片，去照相馆里化妆弄造型的那种：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头戴浓艳的塑料花环，光着两个小巧的肩膀，拥一束捧花冲着镜头灿烂地笑着。照片上写着一行小字：“爱妻吴玉娟，1999.12”

那客人一把抓起相框，宋老二见状立刻丢下手头的活儿也站了起来。客人夹着烟的另一只手指着照片，烧到屁股的烟火燎得两指发黑，他也好像不觉得，只是看着宋老二，问他：“这……你媳妇？”

宋老二抢过相框，倒扣在桌面上，狐疑地盯着他，不回答。

客人等不到答案，半晌悻悻地坐回去，说：“你媳妇很像我……妹子……我们失散十五年了。”

宋老二依旧沉默着，宋涛按耐不住问了一句：“大叔也姓吴？”

“……不，姓杨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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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保证能写完，但一定不BE。

我又回来填充军烨TAG了。哦女人，你的名字叫善变。